虞翎

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,后会有期。

【瓶邪】我与墨脱

#周末阅读作业夸鬼吹灯不提盗笔,气死我了,周记写盗笔同人以示抗议

我以前一直以为,我只是个过客。

山路很陡,矮马脖子上的铃铛响个不停。我转头去看四周的雪山,熟悉的白色,熟悉的线条,有时在梦里走过这条路,我都能清晰地描画出每一座山头。

近几年闲下来,回想起来,这十年里我停留在墨脱的时间,竟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长。

墨脱的雪纯粹,干净,仿佛能洗去一切尘杂,也能带走我心中的混乱。我呆在喇嘛庙的那些时间里,时常盯着窗外的雪发呆。那一片片飘落的无瑕的雪花,无依无靠地在风中飞舞,会让我想起未踏入这场迷局时的自己。

后悔吗?我问自己。

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是否定的。我的身世注定了我必须要经历这一切。没有勇气面对的话,就只能成为一颗废棋子,在某个角落默默无闻地死去。

这些年我变了很多,为了保护我身边的人,为了不再让我在乎的人受伤,我只能逼着自己成为我原先最厌恶的那种人。而墨脱是真正能让我遗忘一切的地方,茫茫雪山隔开了我和世界。

到了最后一个垭口,引路的小喇嘛给我端来一碗酥油茶。我慢慢喝着,以往被我强行压制的情感,现在都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。

当年选择墨脱,不是没有私心的。诚然,喇嘛庙中常年飘扬的焚香,穿透墙壁的没有起伏的诵经声,还有老喇嘛眼中的平静和无欲无求,无疑是最适合安抚那时精神极度亢奋的我了。胖子和小花他们或许都心知肚明,只是没有点破,我所有的执念,都是源于他。

我第一次到墨脱,也是第一次了解了他的童年,窥探到他漠然外表下结了痂的伤口。这座喇嘛庙里有他的痕迹,德仁喇嘛告诉了我很多事,比如庙前的三只炭炉,比如德仁喇嘛的继承,比如那个从雪山腹地来的年轻人。

我站在炭炉前烤火,抬头望天。墨脱的天空很清澈,不掺杂一丝杂质,辽阔无界,简单而又深邃。我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知道,为什么他总喜欢看天而不理人。

庙里与我熟识的喇嘛见到我并没有惊讶,我们向对方行礼,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。

我没有回去我的房间,而是绕过重重回廊,走进一个偏僻荒芜的天井,那里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尊石头雕像。

一尊低着头哭泣的石像。

很难说,当年这尊石像给我造成怎样的震惊,掺杂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,我给自己找了那么多理由,或许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栽在了一块石头上。我抬起手,指尖拂过那刻在脸上的擦不去的眼泪。

一双有温度的手从我身后伸过来,包住我冰凉的手指,我回过头,对上一双淡然的眼睛。我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,眼睛主人的样貌与石像如出一辙。

我知道,以后的风雪黑夜里,再也不会有一个年轻人停在炭炉前取暖了。

他已经走出了雪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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